蜜與劍

索之皎月,藏于星辰

危险关系【10】史密斯夫妇AU






高育良看见门口已经停了一辆黑色奔驰,摸了一下底座还是微温。他抬起头,像台机器扫描着四周,一层从开放厨房对面开的三排窗户映着里头灯火通明,如墨迹的夜里亮堂得似西方极乐。往里边探,看见书房里的密室叫人大喇喇开着,就像是一个供人寻常出入的普通房间,陈列的不过是家家户户厨房里的锅碗瓢盆。





仰头往二楼巡视,常被人称赞的巨大宴会厅如今只是泛起幽幽暧昧的澄黄微光,像古时人挂在坟头的纸灯,底下黏着那圈流苏连带着整支灯笼都在阴风里兀自飘摇,以期给亡灵招魂指路。





三楼倒不像有活人痕迹,肃穆里是无尽黑暗,不管其他人如何评价,是恶兽的血盆大口还是夜里举刀的修罗,在杀手这行当,黑暗总是仅仅伴随着安全。但是,高育良却觉得是祁同伟又一个手段,自以为聪明的请君入瓮。他步履沉稳的朝一楼刚修好的窗户走过去,这扇窗户,他砸起来顺手。





他仍旧穿着白天的衣服而不是回总部给自己套上防弹衣。从发梢武装到鞋跟的黑就如同他的第二张面具,在紧紧包裹着有力的双腿的西装裤和皮鞋之间,只留下一截脚踝上的苍白,格外显眼,像满目疮痍的死人堆砌的战场上升起了一面扎眼的白幡。他原本用此吊念他过世的伴侣,现在却不知有谁能竖着离开。





高育良曲起胳膊,朝窗户的中央力道适中的一磕,把手伸进去从里面打开了窗。他贴着墙壁跳下去,把墙边放着的落地灯的灯罩抬手一揭,反手把灯杆当做一根杀人利矛。




“我也觉得您不会去三楼。”祁同伟从楼梯口走下来,手上还端着柄突击步枪,拖着长长的一截弹夹,他顺手将它们抗在肩膀上。“我这点还是懂您。”



高育良把面皮往上一提全作是阴笑了,祁同伟离他的距离太远了,就算是把灯杆的尖利直插进他咽喉,突击步枪的巨大威力早把自己的脑袋轰掉了。



“您别怪我,是您先接了任务要杀我的。”祁同伟说着话,却走得近了几步。愚蠢到足以丧命的几步。


“祁同伟,别反咬一口。我若不接这任务,不就是你股掌上的傻子?”


祁同伟以为他把枪上了膛之后,威胁人时就能多几分气势,“您讲道理,还能分清谁骗谁多一些吗?”



现在这个距离,高育良是没必要再忌惮祁同伟手上的突击步枪了,取他性命已如拊掌翻手那般探囊取物。“你是真想把我杀了?”



还没等祁同伟回话,高育良抓起桌板上的烟灰缸正朝着祁同伟的面门砸过去,身下动作一闪,侧身进了他的书房。



祁同伟还在想怎么回答,猛然被丢来了一个白色物体,多年练就的下意识反应让他毫不犹豫的端抢便射,让玻璃制品顷刻间在半空中炸裂。





突击枪的后座力也让他自己身体退了半步,但更明显的是那块被炸得脱落凹陷进去的天花板,还窸窸簌簌往下掉白色的墙皮。硝烟的味道再掩盖不掉,它就在整间屋子和祁同伟太阳穴间乱窜。对任何一个杀手来说,这都算是动手前的预告。他痛苦的咬紧牙齿,面部肌肉紧绷得厉害,事情只要开始了,是不是说总要有一个横着离开。





高育良背了一个枪套,里面放了两把格洛克19,左手擎了他的黑金巨戟而右手握着支全自动手枪。他倚着书房的墙,闻见了方天戟出锋的血腥味儿。






他深深吐出口气,立起双眸,突然往门外边开了一枪。这声响是完全赶不上初才凭空炸起的轰鸣声,却是真真的算在祁同伟胸口开了一枪,祁同伟身子猛地腾空跳去几米,毫发未损。然而,他却感觉自己是天空上漂泊的最后那一只旅鸽,叫一把猎枪正中囊肺,圆鼓鼓的气囊给崩得粉碎,他身子落地的那一刻,便觉得自己已经死了。







高育良趁着现在两步作一步登上了楼梯口,身子一转就消失在祁同伟视线里。祁同伟失心疯了一般,再不管什么注意脚步声和预测敌人行动的鬼话,他就是子弹多,他不在乎!祁同伟架枪朝着高育良消失的地方,一路轰炸过去,一连扫出二十几颗步枪子弹,所到之处,墙壁门板碎片四溅,二十几个窟窿连成一片却清晰可见的反驳焦黑。他听着突击步枪子弹出蹚时叫常人惧怕的嘶嚎声,空弹夹落地是的叮叮当当的清脆声,却只是没由来生出了苦涩和委屈,都掺在他一腔的怨怼里,跟着子弹消磨光了,空留一颗无甚活力的心脏独自担忧。






高育良把全身都紧紧贴在地板上,用双手护住脑袋不被炸开的尖锐木屑伤到,闭目搜寻祁同伟移动时发出的声音。经刚才的事,谁能说不想杀了对方呢?





蓦地一会儿,祁同伟软者腿打算爬起来,还未等他站稳去查看高育良的状况,一梭子子弹就从窟窿的墙壁上穿过来,就算他躲闪及时,有两枚还是擦到他小腿外侧,留了两道摸着灼烧手心的血痕,祁同伟一看,有一个进得深了些,钻得他皮肉外翻,暗红色的组织已经坏死。他用掌心狠狠捂住,猫着腰进了厨房。





二楼的高育良换上枪套里的格洛克19,从黑黝黝的洞里,眼神阴鸷的在一楼逡巡,他见了地毯上的一滩血时,眼皮还是不可避免的跳动了一下。







祁同伟背靠着大理石柜子,抬手把菜刀拿下来时又从楼上被扫了一连一个弹匣的子弹。他松开自己因为用力过猛已然毫无血色的右手,活动了两下指关节,深深吐息以其控制自己过载的心跳。他颤抖着把左手拿着的刀交给了满满鲜血的右手,丝毫都不犹豫的,把伤口边上坏死的皮肉割了下来。撕成碎条的布料吸满了酒精,贴在皮肤上时祁同伟浑身的肌肉都忍不住战栗痉挛。他擦净了额头上直往下坠的汗,痛苦的抵在跪门上拼命呼吸。







他逼迫着自己的大脑继续工作。高育良手上至多还有一个弹匣的子弹,而自己还有......十四发。他还拿着他的黑金戟,行动应该不如伤了腿的自己迅速。祁同伟跟自己说,你还能再撑一阵子。





祁同伟起了身,直接招呼了三颗子弹去二楼,那面早已不堪重负的墙壁终于应声倒坍,整个墙体狠狠灌在地上。再看二楼,早已没有了高育良的踪影,祁同伟握紧了手里的突击枪,也准备去往三楼。





他先隔着门板,往门边左右两侧各开了两枪,确定高育良没有在两边埋伏,他才谨慎的转动扶手。里面漆黑一片,外面通明的亮光跟着那一条狭长的缝隙挤进房间里,就如同一枚蚌壳被人拿匕首豁开。祁同伟还没适应黑暗,就有三四发子弹从他耳边呼啸而过,实诚的嵌在后面墙壁里。他迅速的往子弹飞驰的方位开了几枪,然后他意识到,他没有子弹了。






TBC



本来不想今天发的...但是300了!超开心 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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