蜜與劍

索之皎月,藏于星辰

危险关系【6】史密斯夫妇AU




高育良过了二十分钟才回来,他把车停在地下车库,从地下室进了房子。屋子里一点动静都没有,往常扑面而来的人间烟火气现在不复存在,高育良生出一种不真实感。

 


祁同伟就坐在硬木八仙桌的靠内侧,正对着高育良进来的那扇门,像是早知道他会把车停进地下车库。墙上静默着六年的方天戟也被他取下来,擦去了落尘,现在就立着放在墙角。他背后的大理石案台上架着一台CBJ-MS冲锋枪,子弹装填完整,黑黝黝的枪口径直对着高育良。只要祁同伟想,下一秒就能将高育良崩个稀烂。

 



“您回来了。给您做了粥…”祁同伟连位置都没变,一动不动盯着高育良,他边说话,边挑起右侧的眉毛和嘴角,形成了一个只露出右边六颗牙齿的阴涔涔的微笑。

 


高育良拉开椅子坐在祁同伟对面。他面前放着祁同伟所说的那碗粥,高育良不知道原本的主料和辅料是什么,但绝不是现在这样。整碗粥只在最上面浮着几粒零星的大米小米,粥清得一眼就能看到碗底的霁蓝彩釉的纹饰。粥里加了莲子和龙眼,重点的沉在碗底,轻些的漂在碗口,被稍显浑浊的汤水一衬,像是大大小小的渗人的眼珠。

 



高育良压下心里的几分恶心,拿起勺盛了小半勺。莲子完全没被煮开,在嘴里被咬得咯吱作响。高育良自从和祁同伟结了婚,就再没吃过这么难吃的粥。他没办法让自己再喝第二口,放下勺子,习惯性的随手一指桌上放着的抽纸盒。

 


祁同伟丝毫没有反应。

 


“能帮我拿一张吗?”

 


“它就在桌子上。”

 


高育良抬眸,看了一眼祁同伟。

 


祁同伟连脸上的笑容都没变,声音干脆,“我说了,它就在桌子中间。”

 


高育良缓缓起身站起来,带着阴沉的气势从椅子后面,不声不响的走过去。空气里炸开一声清脆,是祁同伟把不知道何时出现在手里的勃朗宁上了膛。

 


高育良听到后,身影连顿都没顿,走到桌子中间,抽了一张纸巾。

 


“您不再喝点?”

 


“不了。”高育良连半眼都不愿再分给那碗毒药。他把纸巾对折了两次,捏着一角,慢慢擦着嘴唇。

 



祁同伟把枪换了一只手。“那要不,我给您开瓶酒吧?”他不等高育良回答,右手就抓起桌子上的白葡萄酒走过去,因为左手还拿着勃朗宁,他装着略带歉意的一笑,那笑容敷衍到三岁小孩都不买账。然后呲起一口白牙,凑过去一口把瓶塞咬掉,毫不在意的吐在地上。

 



高育良眉头一顿,阻止道,“我来吧。”

 


掠过祁同伟左手上膛了的枪,接过他右手的酒瓶,给自己倒上了三分之一。还给祁同伟时,他突然一停,手故意一松。

 


祁同伟下意识的在酒瓶摔向地面之前接住了它,他随即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。他轻啐自己一声,把酒瓶扔向桌面就要往外走。

 


高育良马上堵在他身后,抓住他的衣领。“这么着急是要去哪?”

 


祁同伟恶狠狠地,“放手,让我出去。”

 


“坐下。我们谈谈。”

 


祁同伟眼睛里的毛细血管已经气得爆裂,现在看来极为可怖。“你不让开,我他妈让你后悔!”说罢抬起手里的勃朗宁,冰冷的枪口抵在高育良的前胸。

 



高育良意欲不明的轻笑,握住祁同伟那这枪的那只手,把枪口抵在自己脑门上。“你试试…”

 



“……操…操。”认命的放下枪。

 



祁同伟退了两步,用助跑的惯力一把推开高育良,冲出大门上了车。他气得用全力砸了一把方向盘,车子一路撞开邻居院子里的栅栏,碾过院里从凉亭上垂到地下的藤蔓,开到大路上。

 



高育良稳了身形,抓起祁同伟留下的CBJ-MS冲锋枪,用手肘捣碎连着后花园的窗户的整块玻璃,跳出窗户去追已经开出院子的祁同伟。他抄了街区的绿化带,从小路捷径赶在了祁同伟车前面。一手撑着发动机还在隆隆作响的车,还带着一点微喘,“我们谈谈。”

 



谈个屁!祁同伟想都没想就倒了车,打算从后面岔口掉头把高育良甩开。高育良端起手里的枪,第一发子弹擦着他要射破的轮胎,转了个弯打在路边上的树干上,看样子车子应该是装了防护措施。眼见车子越开越远,高育良急着阻拦,架好枪又补上了二十几发,把弹匣打空了才完。

 



就听见爆破声之后,是一阵夜色中极为刺耳的急刹车声。高育良紧紧握着枪,定睛去看前面的车子,前挡风玻璃上有了三四个弹孔,正驾驶座上不见有人。他喉咙发紧,感觉心脏被人捏在手里。

 



扔了枪,一面快步跑过去,一面四处寻找施救资源。

 


这时,远处被射成筛子的车,前座上传来一声断喝。“——我操你妈的高育良!”

 


高育良这是第一次因为别人骂他而感到无比庆幸。

 


祁同伟坐直了身体,因着愤怒和委屈眼睛里还闪着泪光。“你他妈的滚蛋去吧!”说着朝高育良站着的地方的地面开了几枪,开着车横冲直撞的呼啸离去。

 


打开了通讯器。“祁哥,怎么了?”

 


祁同伟盛怒之下,毫无目的的急驰,像是在茫茫夜色和碌碌尘世里失了方向,过了了十几分钟才逐渐收回散落的理智。他眼眶仍像只急眼的兔子一般通红,握着方向盘的手臂无法抑制得抖个不行。“我刚刚让人射了,差点射成刺猬。”

 


“…是字面意义的吗?”

 


“他他妈的用我的枪,”一字一顿,字字泣血,“他要杀了我。”

 


“你老师?”

 


他打了个急转向,仿佛下定了决心。“查他。彻彻底底,事无巨细。”他倒要看看,高育良这些年藏的秘密,到底是什么。





TBC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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